【张成x何勇】黑择明（番外三）
迟来的520番外～
“何队，咱们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吧？如果没事的话，我能不能早走那么一小会啊？”
林浩望着眼前正捧着一袋坚果看案卷的何勇，语气中很罕见地带上了些不好意思。
何勇倒也不在意，手中的坚果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勉强吐出一句含糊的调侃。
“平时一直呆办公室最后一个走的人今天怎么开窍了？有急事啊？”
“就，和黄希约了顿饭，今天这日子，我总得提前到吧。”
“也是，一天到晚忙得不沾家总不是好事，也就人家黄希性格好，才没什么抱怨。”
就林浩平日里这月亮不睡我不睡的工作劲，何勇觉得他直到现在还没接到黄希的投诉，实在是上苍保佑了。
于是十分爱护下属的何队长思考了三秒，直接放下手中的坚果袋子，大手一挥，准了。
“去吧，记得请人家吃饭啊。”
望着一溜烟窜出办公室大门的身影，何勇叹了口气。
还是年轻好啊。
然而片刻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先前好像听林浩说了句今天这日子，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想了很久都没得出结论的何勇没再多做纠结，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案卷，刷起了手机。
小年轻都提前出去吃饭了，他这一老干部怎么着也能劳逸结合放松一下吧。
于是，刷着朋友圈的何勇就看见了李成阳的最新动态。
【520节日快乐，我爱你！】
配图是李成阳的大脸和他家女朋友。
520，细细在嘴里念叨了两回，何勇好想知道之前林浩嘴里的这日子是什么意思了。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520三个数字就通过谐音梗转变为了我爱你，而每年的五月二十日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情侣们需要庆祝的节日之一。
当然，这一切只限于年轻人，像他这种超四十了的，估计连520是什么都不清楚。
李成阳除外。
在内心的一通默默吐槽后，何勇在朋友圈下点了个赞。
这一个个都在他面前秀恩爱，搞得他这个不是孤家寡人的人却胜似孤家寡人。
点开张成的聊天对话框，何勇发现上一条消息还是在两天前，内容总结起来，大致的意思就是我这儿有个案子先去忙了。
不过好在后缀还是接了一句记得好好吃饭。
虽说没有别的情侣那么甜蜜，但好歹也有相互关心。
何勇苦中作乐地安慰了自己一番，随后思绪就不由自主地向外飘散。
也不知道张成知不知道520？
这一想法一旦从脑海中冒出来，就再也擦不去了。
注视着两天前的最后一条消息，何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按下了输入键。
【有空吗？今天要不要一起过个节？】
同为刑警，他十分明白这份工作的忙碌性，三过家门而不入从某种程度上还挺适合用来描述这份职业的，更何况他和张成现在还分居两地。
虽说只要买张高铁票就能在二十分钟内从绿藤赶到嘉林，但问题就在于他们很有可能连这二十分钟都挤不出来。
但就算如此，他依旧想要尝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然而，发送出去的消息就好像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了回音。
何勇望着那静悄悄没有丝毫动静的对话框，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出现了问题。
就在他憋不住准备打上一通电话的时候，一条最新的未读信息突然跳出了屏幕。
迫不及待地点开对话框，何勇看着那专属于张成头像框上的一个+1，心情有些激动。
飞快地点开对话框，一句简短的文字印入眼帘。
【什么节？离端午不还有十几天吗？】
……
他就说，他们这种四十多岁的人，压根就不适合过520。
***
嘉林市公安局。
刚刚破获一起大案准备进入收尾工作的张成看着何勇发来的消息，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不要一起过个节？这看起来十分突兀的消息应该不是毫无缘由。
何勇作为一个警察，很少会在细节上面出现错误，张成并不相信对方会搞错一个远在十几天后的端午节。
所以今天，或许真的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只是他暂时还不知道而已。
放下手机，张成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几个月前发生的一切。
从两人初次见面，到最后的确定关系，他清楚地记得每一天，自然也可以确定今天不是两人之间的任何一个纪念日。
是错过了什么吗？
张成的眉宇间染上了几份愁容，他拿起手机刚想问个明白，就被突然闪现在眼前的江枫吓了一跳。
“师父，你看看这案子还有什么要整理的案卷不？”
狗狗眼在面前眨巴眨巴，张成总觉得对方今天好像有点兴奋。
接过一叠资料翻看起来，他出于好奇随口问上了两句。
“今天怎么手脚那么利落，晚上有事吗？”
“对啊对啊，我今天晚上约了人吃饭！”
嗯？还真有事？
张成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没想到这工作上的拼命三郎也会在非工作日里约人吃饭？
而江枫很明显没有注意到自家师父眼中的惊讶，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师父，我前段时间不是交了个女朋友吗？我今晚约的就是她！”
“我平时工作忙没空也就算了，但今天520，怎么说也得抽出时间陪人家吃顿饭是吧？”
江枫的语速很快，但张成还是从中捕捉到了关键字，520。
“520？”
“是啊，520，谐音我爱你吗，就是一个和情人节差不多的节日。”
生怕自家师父听不明白的江枫还多解释了两句，而此刻的张成也终于知道何勇那条消息的意思了。
原来是情人节吗？
嘴角边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微笑，张成忽然有些期待可以见到何勇。
说到底，他们好像快有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工作的性质决定了生活的方式，虽说警察这份职业忙碌到可怕，但也没有人规定不可以忙里偷闲一番不是吗？
将手中已经整理妥当的案卷摆放整齐，张成抄起手机就准备买下一张前往绿藤的高铁票。
然而好巧不巧，办公室的座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片刻的沉默过后，张成和江枫对望一眼，师徒两人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名为无奈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张成最终还是放下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嘉林刑侦支队，哪位？”
***
夜幕降临，被自家男朋友气到的何勇憋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怒火，在办公室里翻了一下午的案卷。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督导组内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他揉着干涩的眼睛和鼓胀的脑袋，离开办公桌，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沙发上。
谁说沉迷于工作就可以完全忘记生活中的不愉快？简直就是在放屁。
如果说520找不到人一起过的怒火可以算作一成，那看完案卷上的那些糟心事后产生的怒火就是十成。
哪怕心中早有准备，但每每遇上这些事，何勇依旧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闭上眼睛，放空身心，他企图让自己暂时忘记这一切。
长时间的疲累容易将人压垮，所以刚刚伤愈不久的他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份休息。
然而案卷上的那些勾当是逐渐飘远了，但张成的身影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怎么说也是520，要不还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
手机在指尖翻了两个跟头后，何勇悄悄睁开了眼睛。
谨记于心的号码随着被拨动的按键浮现于屏幕之上，长久的等待过后，他听见了一道耳熟的声音。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冰冰凉凉，机械感十足。
琥珀色的眼睛向上一翻，何勇直接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然后将整个人埋入了沙发中。
睡觉睡觉，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
工作一整天带来的疲乏席卷而来，何勇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而在睡梦中，他好像梦到了张成有给自己打电话。
连续不断的手机铃声有些刺耳，明明按下了接听，但铃声依旧在耳旁不断回响。
果然，梦中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两句调侃过后，何勇翻了个身，但随即他就好像触电了一般，倏得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给他打电话。
来电显示上清晰地标注了张成两个字，依旧处于朦胧状态的何勇直接按下了免提。
“喂？咳咳，喂？”
刚刚睡醒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何勇清了清喉咙，但他却发现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好像比他更为沙哑。
“喂，你睡了吗？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张成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何勇忽然有些心疼。
“没有，我还在办公室。”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十一点。
“办案子记得注意时间，不要一直熬夜，对身体不好。”
话音落下，何勇就觉得有些好笑，他自己办起案子又何尝不是这样，哪里又有什么资格教育对方？
而另一边，刚刚回到警队的张成在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过后，脸上的疲乏瞬间去了几分。
下午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嘉林刑侦支队所有人的计划。
案子来的突然，全队的人只能紧急集合，江枫没能和女朋友吃上饭，张成自然也没能去成绿藤。
在现场奔波了一整个下午，然后又急匆匆赶回警队整理线索，以至于直到这个点，他才有功夫走到天台这边稍稍喘上一口气。
原打算着给何勇一份惊喜，没想到现在竟是连面都见不成了。
想到这儿，张成觉得他或许该说声抱歉。
“不好意思啊，我……”
然而话音还未出口，他就被另一头传来的轻笑声给打断了。
“怎么，好不容易打一通电话，一上来就是句不好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比对外人还要客气呢？”
其实在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何勇心中那些隐约的不满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在先前听到电话忙音的那瞬间，他就知道今天两人是见不上面了，而现在能赶在十二点前打上一通电话也算是远远超出预料了。
“这么晚和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将手机置于身前，何勇整个人缩回了沙发，因为担心张成大晚上找自己有急事，所以他脑海中的睡意已经完全消散了个干净。
但长久的沉默却让他内心升起了些许不安，刚想再次开口，电话另一头就有了动静。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低沉的声音透过免提瞬间扩散至了整间办公室，何勇没由来地有些脸红，他急忙收回手机将其切换成了听筒模式。
四周张望一番，直到确定了办公室内没有其余人的身影过后，他才将将回复到。
“什么想不想的，两周前不是刚见过吗？”
“两周，半个月了啊。”
张成叹了口气，他趴在天台的栏杆之上，望着空荡荡黑漆漆的街区，有些失落。
“我还真有些怀念你在嘉林养伤的那段日子……”
至少在那个时候，我们几乎每天都能见面。
夜晚总是能让人多愁善感，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张成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矫情了？
于是，话音一转，两人很有默契地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那么晚了还待在办公室，不回家吗？”
“你不也没回去吗？”
“我这边是突然来了一桩案子。”
“我这边也得一直排查过往的卷宗啊。”
两位口才都很好的刑警队长谁都说不过谁，眼看着通话已经发展到再来上一句‘你去忙吧’就能挂断的程度，何勇决定挽救一下。
“你那边案子很急吗？介不介意和我说说？”
“行啊，正好你也可以帮我分析分析。”
在外人看来，刑警的工作刺激又惊险，是一份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感到无聊的职业，但是只有真正成为了警察，才会知道一一排查纷乱而又繁杂的线索是一件多么枯燥而又无聊的事。
能长久坚持下去的，无一不是对这份职业抱有着高度的热爱。
桌边堆积着杂七杂八的案卷，夜晚的寒风透过微微开启的窗户吹入办公室内，吹散了那一股专属于纸张的独特味道。
何勇躺在沙放上，他缓缓闭上眼睛，耳边传来的是张成随和的声音。
他忽然觉得，这个520，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
听着电话另一头越发平稳的呼吸声，张成最终还是没能把案情说完。
自打何勇接起电话开口的那一秒，他就很清楚对方应该是被自己吵醒了。
那柔软而又混合着几分沙哑的语气，正是张成曾经每天清晨都能听见的声音。
而此刻那平缓的呼吸以及长久没能传来回应，好像也证明了一个可爱的事实。
深吸一口气，张成没有继续开口，但眼底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温柔。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十一点五十六，路上三三两两的情侣已经结束约会，分别往自家赶去，但属于嘉林刑侦支队的夜晚却才刚刚开始。
指尖轻轻揉搓着手机的背面，张成低下头。
微弱的灯光落在修长的睫毛上，乌黑的双眼在暖光的映衬下分外明亮。
没能吃上饭，也没能见上面，但不管怎么说，他好歹还能留下一句节日快乐。
挂断电话，张成果断地走回了办公室。
本就很少有人光顾的天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那依稀残留在风中的一句我爱你，才勉强能算上曾经有人来过的证明。
而此刻，远在绿藤的何勇有些手足无措，他怎么也没想到案情听着听着还能听到一句突如其来的告白。
张成张队长，你这在办案的时候心思很不纯粹啊。
揉了揉泛红的耳朵尖，何勇站起身，不假思索地抄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茶水的确驱散了浑身的困意，但却没能驱散那盘旋在心底的节日快乐与我爱你。
节日快乐，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望着墙上那已经快要走到十二点的挂钟，何勇觉得他怎么着也得给人一个回复。
于是，嘉林刑侦支队内，那台被自家因忙于案件而遗忘在外套里的手机，在五月二十日晚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全新的消息。
发送人：何勇。
发送内容：节日快乐，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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